01项目基本情况
项目名称：汉语隐喻的逻辑表征与认知计算
项目类别：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批准号：18ZDA290
所在学科：哲学
项目负责人及单位：黄华新（浙江大学）
进行时间：2018.11-2024.12
最终成果：《汉语隐喻的语用分析与逻辑表征》《汉语隐喻的多维度探究》
代表性论文：
1. 《认知科学视域中隐喻的表达与理解》，《中国社会科学》，2020年第5期，人大复印报刊资料2020年第9期转载，《光明日报》2020-07-06摘编。
2. 《从句法到语用：隐喻的真值条件》，《浙江大学学报》,2019年第3期,《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9年10期转载.
3. English and Chinese Neural Metonymy Recognition Based on Semantic Priority Interruption Theory. IEEE Access, 2020. 8.
02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一）主要内容
隐喻性的表达在日常语言使用中随处可见，这些表达不仅体现了语言使用中的修辞技巧，还反映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概念系统很大一部分是以隐喻的方式建构的。隐喻深深地根植于我们的学习、推理、想象和创造等诸多认知活动之中，也深刻地影响到我们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隐喻思维不仅是解决语言认知问题的钥匙，也是深刻理解人类思维本性的关键。正是这种对隐喻认知价值的重新审视，构成了当代认知科学的三大重要发现之一，也成为当前语言学、逻辑学、认知心理学和计算机信息科学等多学科领域共同关注的学术前沿。
本项目利用现代逻辑、现代语言学、人工智能、心理学等学科交叉的优势，基于现代逻辑的理论和方法，注重逻辑、语言与计算的结合，从面向自然语言处理的汉语隐喻语料库建设、面向计算的汉语隐喻混合推理模型构造、汉语隐喻生成和理解的博弈分析、汉语隐喻论辩推理系统建构及语义计算、汉语隐喻认知的算法实现与综合仿真等方面探讨隐喻表达和理解中的认知推理机制和计算实现方式，具体讨论了如何提升计算机识别和标注大规模汉语隐喻语料的效率；如何运用多种逻辑工具和方法刻画多主体互动中汉语隐喻的生成与理解过程；如何融合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构建汉语隐喻生成与理解的混合推理计算模型，并将建构的汉语隐喻推理模型与论辩理论、博弈理论相互关联和促进，使其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实际应用等问题。
（二）重要观点
第一，多学科交融的隐喻综观研究。在当下的数字化时代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信息被编译为不同类型的符号，符号化传播已经逐渐成为信息交互的主流形式。隐喻本身也是一种符号现象，可以是语言符号，也可以是图像或声音等形式的符号。所以，我们将符号学作为一种元学科的分析视角，结合隐喻研究的历史变迁和发展现状，探讨在符号学的基本框架中把握当前隐喻研究的大体形态和趋势。从符形的多样性角度看，隐喻既可以通过语言形式呈现，也可以通过融合了图形、声音、表情、动作等的多模态符号表达；从隐喻的认知主体看，不同主体（人类、机器、人机结合）的理解情形也各不相同。进而，我们尝试对隐喻符号解读过程中的信息流动进行分析，并在该框架下讨论隐喻思维反映的关联性、整体性、发散性和独特性。
第二，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隐喻解读。当前，认知语言学的研究在隐喻研究中占据主流。我们首先对认知隐喻的代表性工作进行梳理和评价，从理论和方法两个角度重新审视当代隐喻学研究。从整体上对隐喻认知加工的模型及其主要元素进行分析，构建汉语非字面语言的“规约层级递进模型”，在大脑统一的认知框架下刻画表现不同规约度非字面语言种类在该连续统中的位置及加工难度与复杂性，分析统一性和特异性对认知加工的影响，主体因素和客体因素在认知过程中的相互作用。在此基础上对概念整合理论、关联理论等经典研究范式进行深化，并尝试多模态隐喻的拓展。
第三，逻辑学视角下的隐喻语义理解。基于情境理论和模态逻辑对隐喻进行形式化。在情境语义学的框架下，综合隐喻理解过程中的语义和语用因素，对经典的概念隐喻体系进行重构。隐喻概念的功能是通过对信息进行抽象和还原，得到同时满足源域和目标域性质的新情境，实现情境转移。通过描述源域、目标域内部的信息联系和两个概念域之间的跨域联系，定义一个语句作为隐喻被理解的条件，并通过构造隐喻逻辑，得到隐喻理解的特有性质，刻画隐喻推理的普遍规则，对标准形式隐喻和否定形式隐喻、直接隐喻和间接隐喻等不同类型的表达作出解释，从逻辑学的角度给出对“我们如何理解隐喻”的一种可能回答。
第四，博弈与论辩视角下的隐喻交际。隐喻是一种基本的认知机制，同时也是人们常用的劝说“技巧”。在英汉等不同的语言系统中， 隐喻以多种方式呈现在日常论辩活动中，这为我们的学术研究提供了现实可能性；中外学者结合语用论辩、抽象论辩理论对隐喻开展的多角度探讨，拓展了人们隐喻研究的视域和空间。本研究吸收论辩和隐喻研究领域的新方法，深入分析汉语隐喻的论辩方式与内在机制，运用语用推理理论、可废止逻辑和形式论辩系统，提出理解隐喻论证的关键在于构造隐喻论证的映射推理机制。为了突出隐喻论证的可废止性，同时更细致、准确地呈现隐喻论证的推理过程，我们尝试利用结构化论辩框架对隐喻论证进行刻画，形成可初步适用于汉语隐喻论辩的推理系统及其语义计算方案。
第五，面向自然语言处理的隐喻研究。针对中英文的隐喻数据集，提出基于卷积神经网络与SVM分类器的隐喻识别方法、基于词向量融合和循环神经网络（RNN）的中英文隐喻识别方法和基于图卷积神经网络和Transformer的隐喻识别模型。首先，通过Transformer结构提取句子的全局上下文信息和局部上下文信息并使用多头注意力聚合这两种上下文语义信息。然后，利用依存句法树构建依存信息图，通过图卷积神经网络学习词与词之间的依赖关系获取词的句法信息表示，提取潜在隐喻特征信息。最后，融合目标词的上下文语义表示和句法信息表示，通过分类层判断目标词是隐喻表达还是非隐喻表达。
03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一）学术价值
1. 课题以语言逻辑理论、认知逻辑方法、博弈论与博弈逻辑、形式论辩理论、深度学习和计算仿真等理论和方法为主要研究工具，从汉语隐喻语料库的建设切入，通过单主体推理和多主体互动系统的建构，着力解决汉语隐喻的逻辑表征和认知计算问题，并考虑隐喻推理系统和认知计算模型在论辩、博弈等领域的现实应用。运用学科交叉的思路和方法，对汉语隐喻认知的理论和应用问题进行多角度、深层次的探究。
2. 汉语隐喻的识别中，研究者对隐喻性词语或短语的判断往往基于直觉和统计，缺乏统一的标准，汉语隐喻的自动标注技术尚处于探索阶段。本课题运用神经网络语言模型构建隐喻自动识别方法，基于汉语隐喻标注标准（MIPc）和深度学习方法建立隐喻自动标注机制，有望填补国内外在汉语隐喻处理领域的一项空白。同时，以汉语隐喻为对象的研究多是基于特定文本或小规模语料库展开的，课题组致力于运用三角节点模型构造隐喻概念的表征方法，进而建设大规模带标注汉语隐喻语料库，这将为汉语隐喻研究提供新的探索和测试平台。
3. 尝试为汉语隐喻的生成和理解构建一套有效的推理系统，该系统引入认知主体的主观性因素，用以提高系统的主体敏感性，这对建立更加符合人类认知规律的人机对话系统而言是有意义的。同时，本课题致力于构建一个融合多种推理形式的混合推理模型，以更合理的方式分析汉语隐喻的跨域映射、语义投射和语义确证问题，描述和解释汉语隐喻生成和理解的推理过程，这对激发语言逻辑、认知逻辑等学科的创新活力也是一种积极的探索。
4. 首次将语用推理的形式化工作引入汉语隐喻推理，使认知主体的知识状态和语境信息得以充分考虑。在相对统一连贯的理论框架下，基于“理论支撑、数据支持和算法支持”的有机结合来处理隐喻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可以获得更好的形式化表达和计算模拟效果。这是在自然语言理解领域所做的一次新的探索。
5. 提出一种新颖的结合卷积神经网络和SVM分类器的隐喻识别方法，在中英文数据上都取得了比较好的结果。提出了基于词嵌入的语义优先中断理论，论述了在词嵌入空间捕获隐喻特征的可能性。提出了词嵌入融合方法，强化了词嵌入对隐喻的表征能力。设计了一种基于循环神经网络的隐喻识别器，通过注意力机制和池化技术来加强隐喻特征提取能力。构造深度神经网络语言模型，尝试实现汉语隐喻的自动识别。
（二）应用价值
1. 对隐喻认知计算涉及的各要素进行算法化处理。综合现有的自然语言处理技术，从机器实现的角度，给出一套完整的隐喻算法和操作流程、通过构建隐喻意义计算仿真平台，服务于人机对话、知识图谱、机器阅读理解等领域所提出的实际需求，尝试解决人机交互中更复杂多变的语言使用情境。
2. 为跨语言教学实践提供学理依据。不同外语水平的学习者会使用不同的理解策略。外语学习者的隐喻理解有其特异性，首先结合句子语境，分析词语的字面意义，再结合自己对异国文化的了解和已掌握的语言知识来理解隐喻。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自身的母语文化也涉及其中产生迁移作用。依据这一“分析型”的语言处理模式，有助于针对性地进行教学引导。
3. 提高翻译水平，提升文化交流质量。中国翻译研究自20世纪末进入专家们称为的“沉寂期”，在走出经验范式的特殊历史阶段，全面系统地论证隐喻翻译，在概念隐喻框架下理解不同文化背后的抽象观念，有助于更深入细致地探究文学翻译的微观机制，以避免大而化之的泛泛而论和文学翻译批评存在的经验式枚举之不足。
4. 为话语策略和思维训练提供有效指导。我们的大脑是可塑的，思维方式也是可训练的。思维能力的培养不仅取决于特定情境下的效果和持续的时间，而且还受到迁移能力的影响。隐喻作为一种基本思维方式，相关研究有助于丰富情境类型的多样性，增强认知主体“异中求同”的能力，进而促进思维技能的迁移。利用隐喻认知和涉及的溯因推理，提供多种模态的训练任务，可以促进儿童多元智能的发展。
04项目负责人简介
黄华新，哲学博士，浙江大学哲学学院教授，浙江大学语言与认知研究中心主任，主要从事逻辑、语言与认知交叉领域的研究。兼任教育部“马工程”重点教材学科专家组成员，中国逻辑学会科学逻辑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曾任教育部哲学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逻辑学会副会长、浙江省逻辑学会会长。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2项，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大项目1项，省部级项目多项。科研成果曾获金岳霖学术奖，教育部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和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教学成果曾获国家级教学成果二等奖，浙江省优秀教学成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