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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文化研究工程与你同行·约会江南经典老行当 | ⑨ 笔墨流芳

发布时间:2022-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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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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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文化研究工程研究成果

《湖笔与中国文化》(马青云)

这支笔记录了历史;这支笔记录了浩渺烟波,山川壮阔;这支笔记录了半部中国书画史,这支笔为世代文人墨客爱不释手,这支笔便是湖笔。文房四宝,湖笔首要。笔作为中国古代文字书写、绘画创作的主要工具,在中国悠久的文化历史长河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湖笔因产地浙江湖州得名,以其精良的制作工艺和卓越的品质成为了毛笔中的佼佼者。湖笔历来深受文人学士和书画大师们的珍爱,自古就有“湖颖之技甲天下”之说,历经多年传承发展,湖笔赢得了“湖州之笔,冠于天下”的美誉。

浙江省文化研究工程的参与者、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马青云表示,历史上湖州出了不少书画大家,唐代的颜真卿等都对湖笔有着深厚的感情,近代有费新我、吴昌硕等大师,很多书画都是湖笔书写出来的,“湖州是湖笔之乡,也是中国的笔都。湖笔不但是中国毛笔的代表,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更形成了以湖笔为载体的湖笔文化体系”。

吴兴冯笔妙无伦  不嫌索价如珠珍

湖笔的历史,可以追溯至两千年前。“文治毫毛安天下,武修长城定太平”说的正是“笔祖”蒙恬。秦朝大将蒙恬功勋卓著,名垂青史,可他“用枯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改良毛笔的传说却鲜为人知。相传,蒙恬在湖州善琏狩猎之时,见兔子拖血尾而行,灵光一现,便取了一些兔毛插在竹管中试着写字,以披柱法改良了毛笔。正是因为这个传说,蒙恬被民间尊为中国制笔业的始祖。

虽然如今湖笔扬名天下,但在元代以前最有名的并非湖笔,而是宣州的宣笔。唐宋时期,宣州是全国的制笔中心,以“宣笔”闻名,但到了南宋,宣州由于地近宋金边境,战乱频频,而与宣州接壤的湖州免受战火,因而宣州的部分笔工徙居湖州,易地更名,湖笔就此诞生。

到了元朝,湖州制笔业能工辈出。《湖州府志》中记载:“元时冯应科、陆文宝制笔,其乡习而精之,故湖笔名于世。”冯应科是当时有名的笔工,相传书法家赵孟頫手中那枝握笔终日,日书万字而不败的妙笔正是出自冯应科之手。元代杜本《赠冯应科》诗曰:“吴兴冯笔妙无伦,近有能工沈日新。倘遇玉堂挥翰手,不嫌索价如珠珍。”当时的人们愿以千金购买湖笔,将其视作珠宝一般珍贵,足以见得湖笔的声誉卓著。

随着明清时期文化中心北移,湖州笔工开始走出江南地区,遍访四海,产自善琏的湖笔也通过京杭大运河上的货船销往全国各地,从而使得制笔业大兴,湖笔逐渐为上层统治者和广大书画家所采用,“湖笔”之名就此奠定。

湖颖之技甲天下  千万毛中拣一毫

时代更迭,但湖州善琏所生产的湖笔依旧保留了最传统的制作工艺。湖笔制作工艺精细而复杂,从选料到成品,一般需要经过择料、水盆、结头、装套、蒲墩、镶嵌、择笔、刻字等十二道大工序,最终形成一支具备“三义四德”的妙笔。湖笔的“三义”,即精、纯、美;所谓“四德”,即尖、齐、圆、健,代表着湖州笔工在湖笔制作过程中对其外观与内在的质量要求,以及书写效果上的至高标准。

一支笔成型的过程也是一个生命的形成过程,“三义四德”既指制笔,也指做人,依笔而论, 要锋尖、颖齐、仓圆、毫健。就人而言要技艺精尖,见贤思齐,内方外圆,身心端正。笔要正直,人亦要正直,才能制出好笔。

湖笔选料考究,制作细致,制笔业有句行话:“笔之所贵在于毫。”湖笔之所以“不嫌索价如珠珍”,是因其用料极尽考究。湖笔主要品种是羊毫笔,也制作狼毫和兼毫笔。羊毫湖笔选用的毛只有在一周岁以内,没有交配过的小公羊脖子上才能得到一小撮。因此唐代诗人白居易在《笔诗》中也用“千万毛中拣一毫”来概括毛笔的制作工艺。

毫虽轻,功甚重。湖笔的笔尖软中求硬、柔中求刚,刚柔相济的笔锋正是湖笔的卓越之处。书画界人士大都崇敬湖笔,有人甚至认为湖笔构成了中国书画艺术的风骨。在他们看来,因为湖笔,中国书画才具备了刚柔并济、洒脱俊逸的神韵。

制笔闻名出善琏  伊哑织里卖书船

湖州,自宋元时湖笔取代宣笔成为了中国毛笔的代表后,就一直与中国书画同呼吸。江浙一带自古都是经济发达、文化昌盛之地,而湖州地处于其中心,南接杭州、东邻松江又与苏州隔太湖相望,自然与人文环境绝佳,故唐代诗人顾况在《湖州刺史厅壁记》中写道 :“江表大郡,吴兴为一。”宋末元初文学家戴表元则发出了“行遍江南清丽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的感叹。

名家催生名笔。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在吴兴任太守期间十分重视湖笔制造。他们能诗善画,对湖笔的选择十分严格,经常和当地笔工一起研究磋商,动手改制,不断提高制笔工艺水平。

王羲之的七世孙,永欣寺僧人智永,练笔三十年,每当写坏一支笔,他就将废笔投入墙边的大缸中,并将废笔头埋葬在一起,称为“退笔冢”。赵孟頫讲究笔的质量和制作方法,稍不如意,就叫笔工拆开重制,直到满意为止。

正如清朝汪尚仁《吴兴竹枝词》诗云:“制笔闻名出善琏,伊哑织里卖书船。莫嫌人物非风雅,也近斯文一脉传。”从王羲之到赵孟頫,他们用笔、制笔精益求精,在他们的影响下,湖笔的制作技艺不断改进。与湖州结缘的文人墨客改良了湖笔,同时也通过湖笔让中国书画大放异彩。

让年轻人爱上书画了解湖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的湖笔百花齐放, 美不胜收,因厂而异,富于个性,它不仅是书写工具,同时也是精美的工艺品。作画则云烟骤起,作书则淳厚秀丽,一笔在握,欣然由之,心旌灵感,佳境必出。

2006年,湖笔制作技艺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漫长历史岁月中,湖笔化作传递亲情的家书、化作书香门第的儒雅、化作华夏文化载体的见证。而如今,网络化、多媒体、无纸化、办公自动化等,对传统意义上的湖笔与湖笔文化提出了严峻的考验和挑战。

制笔工艺的传承归根结底是人的传承。在这些新生事物的冲击下,湖笔制作技艺的接力棒仍在一代代湖笔笔工之间接续传承,湖笔作坊在遵循传统制笔工艺的同时也在不断推陈出新,通过组建“湖笔旗舰店”电子商务平台、开辟直播带货销售模式来扩展湖笔的销售市场,通过筹办湖笔文化节、创建湖笔特色小镇等方式提升湖笔的影响力。

流水灵动,青山壮阔,在湖州善琏镇,书法绘画教育已经深刻融入了当地的文化基因,课外的各种书法绘画工作室充满了街头巷尾,越来越多的青年一代开始爱上书画,了解湖笔技艺,成为湖笔的制作者和历史的书写者。

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