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目简介
项目名称:重大灾难后青少年心理康复的家庭机制研究
项目类别: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
批准号:20BSH167
所在学科:社会心理学
项目负责人及单位:周宵(浙江大学)
进行时间:2020.09-2023.02
最终成果:《重大灾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康复的家庭机制研究》(专著)
代表性论文(*代表通讯作者):
1. Zhou, X. & Zhen, R. (2022). Posttraumatic stress symptoms between parents and their children following a natural disaster: An integrated model under a dyadic approach. Psychological Trauma: Theory, Research, Practice, and Policy, 14(1), 141–150
2. Ye, Y., Li, Y., Jin, S., Huang, J., Ma, R., Wang, X., & Zhou, X*. (2022). Family function and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A meta-analysis. Trauma, Violence, & Abuse. https://dx.doi.org/10.1177/15248380221126182
3. Yang, X., Huang, J., Wu, X., & Zhou, X*. (2023). Internalizing and externalizing problems in adolescents following an earthquake: Co-development and temporal association. 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 70(2), 223-233.
4. Wang, X., Yang, X., & Zhou, X*. (2023). Perceived parental depression, intrusive rumination, and internalizing problems: A three-wave longitudinal study in adolescent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linical and Health Psychology, 23(3), 100366.
二、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一)主要内容
该成果主要考察了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康复的家庭机制。最终成果分四篇,共计十四章的内容。分为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的理论研究,重大灾难对家庭系统的影响研究,灾后家庭对青少年创伤心理的影响机制研究和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的方法和模式研究等四个模块。
1.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的理论研究。该部分的研究首先明确了创伤事件的类型及特征,灾后出现的典型心理反应在于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创伤后成长(PTG),并对这两种效价不同的心理反应进行了概述。在此基础上,我们对已有的PTSD和PTG理论进行了回顾,着重梳理了PTSD和PTG发生的有关家庭理论。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总结以往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基础上,提出了“创伤心理反应的三阶段加工理论模型”,为后续的实证研究和灾后青少年心理干预提供了理论依据。
2.重大灾难对青少年家庭系统的影响研究。首先,考察了灾难对家庭经济状况和家庭结构的影响,明确了灾难对家庭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同时,也会改变家庭的结构,导致不良的家庭运作功能,降低其夫妻和亲子之间的关系满意度,增加父母的不良教养方式;其次,分析了灾难之后父母的创伤心理特征,发现父母创伤心理问题的发生率高于其孩子,父母PTSD的核心症状是“侵入反应”,青少年PTSD的核心症状是“高警觉反应”,PTSD可以与其他心理问题共病,父母和孩子的PTSD都会呈现下降趋势;再次,分析了灾后青少年PTSD、PTG和抑郁的特征,发现青少年PTSD可以与其PTG和抑郁共存,其创伤心理变化轨迹呈现异质性特征,其中最常见的变化类型是成长型。最后,探究了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的影响机制,发现社会支持和感恩可以通过认知因素显著预测其PTSD和PTG。
3.灾难后家庭系统对青少年创伤心理的影响机制研究。研究首先采用元分析的方法,探讨了家庭功能对青少年PTSD的影响,指出家庭凝聚力、家庭灵活性等积极的家庭功能可以有效地缓解青少年的PTSD;其次,从家庭关系层面考察了夫妻和亲子关系对青少年PTSD的影响机制,发现积极的父母关系(例如父母关系适应、表达、宽恕、协同教养等)和亲子关系(亲子亲和、情感温暖等),可以提升孩子的安全感,增加对创伤的表达,有助于其采用积极的应对策略,最终可以缓解PTSD;最后,考察了创伤代际传递问题,明确了创伤代际传递主要分为心理和生理传递两个方面。其中,在心理传递方面,主要表现在父母PTSD中的注意力问题对孩子PTSD中的过分警觉症状的影响,具体机制主要体现在父母的教养方式和孩子的安全感及自我表露等方面。
4.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家庭干预的方法和模式研究。基于理论和实证研究,结合当前新冠疫情下青少年心理危机干预的现状,强调对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进行家庭心理健康教育或干预,侧重提升父母的心理健康素养、改善家庭关系和功能等方面;其次,就青少年创伤心理家庭干预的个体咨询方法给予了阐释,明确了基于依恋的创伤干预和创伤聚焦的认知行为疗法是比较有效的个案咨询方法;再次,根据访谈和实证研究,开发了青少年家庭干预的团体辅导方案,为家庭创伤干预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方法;最后,构建了以家庭为核心的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生态系统模式。
(二)重要观点
1.辩证-整合地看待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反应。重大灾难之后,青少年不仅仅存在消极的创伤心理反应,例如PTSD、抑郁、焦虑等问题,而且青少年在与灾难进行抗争的过程中,也可能表现出积极的心理变化,例如PTG。因此,在对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应该从辩证的视角出发,不仅要关注其PTSD等消极心理结果,而且还要考虑到青少年PTG的情况。该成果充分地展现了这一思想,从辩证-整合的视角,考察了灾后青少年PTSD和PTG的特征和家庭机制,为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的临床干预提供了新的思路。
2.青少年创伤心理发生机制存在动态性。现有关于PTSD和PTG的相关理论,都是从静态的视角出发,强调认知因素对其产生的影响。实际上,青少年经历创伤之后,其心理反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不同阶段青少年的心理加工是不同的。为此,我们提出创伤心理反应的三阶段加工理论,明确指出PTSD和PTG的发生需要经历三个阶段,即应激期、应对期和反应期,每一阶段中认知、情绪和社会支持都发挥了不同的作用,这为创伤心理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也为后续的实证和干预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此外,我们也从动态变化的视角对青少年的PTSD和PTG发展轨迹及其影响机制进行了深入研究,明晰了PTSD和PTG长期发生发展的机制,为长期的心理服务提供了实证数据的支持。
3.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需要落实“三级三阶”干预的思想。基于灾后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严重性,以及青少年创伤心理反应的三阶段变化特征,我们提出了“三级三阶”干预的思想。从青少年创伤心理严重性的角度出发,要面向全体学生,开展心理健康教育;针对部分学生,开展心理咨询;针对极少数学生,转介到专业医疗机构。从青少年创伤心理发生三阶段的角度看,要针对应激阶段,缓解急性期应激反应;针对应对阶段,改善认知和情绪应对;针对反应阶段,关注长期的心理维护。因此,在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中,应该整合心理问题的严重性和发生阶段,落实“三级三阶”干预的思想,可以针对性地缓解青少年创伤心理问题,促进其积极健康的成长。
4.改善家庭功能是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家庭干预的核心内容。重大灾难后,家庭成员和关系层面的问题都可能影响青少年的创伤心理反应,不过更为重要的是家庭功能层面的问题,这种问题既可以在灾后给青少年造成严重的消极影响,也可以独立于灾难事件对青少年发挥消极作用。有些时候不良的家庭互动、沟通、规则等本身就会带来创伤。对于一些功能不良的家庭而言,缓解了父母的创伤心理问题,反而可能会加剧孩子的心理问题。因此,改善家庭功能,增加家庭凝聚力、家庭沟通、家庭灵活性等可以从根本上缓解孩子的创伤心理问题,这应该是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家庭干预的核心。
5.青少年创伤心理家庭干预需要系统性。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是一个系统工程,一方面要关注家庭内部系统,强调干预不仅仅聚焦于青少年本身,还应该关注其父母的创伤心理问题、父母关系问题、亲子关系问题和家庭整体功能层面的问题;另一方面要关注家庭与其他组织之间的关系,强调在青少年创伤心理问题的疏解中,需要以政府组织协调,社区支撑,学校主导,医疗机构保障,其他组织和公益性个人作为补充,最终通过家庭系统的作用来缓解青少年的创伤心理问题。
三、成果的价值
(一)学术价值
该成果提出了创伤心理反应的三阶段加工理论模型,强调了创伤心理发生的动态性,拓展了现有的创伤心理理论;明确了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影响的家庭机制,弥补了以往研究主要关心个体、社会和学校等因素对青少年创伤心理影响的局限;构建了以家庭为核心的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生态系统模式,明确了不同组织在灾后心理援助中的角色,强调家庭发挥关键核心作用,对丰富我国重大灾难后心理危机干预体系有着重要的作用。
(二)应用价值
该成果在开展理论和实证研究的同时,也从家庭系统的视角开发了青少年创伤心理干预的方法。明确了不同社会组织在灾后青少年心理干预中的作用,强调实施系统化、协同化、阶段化的干预。这不仅可以缓解灾后青少年创伤心理问题,促进其积极健康的成长,更重要的是,也有助于缓解灾后父母的心理问题,改善夫妻关系和亲子关系,提升灾后家庭的功能,为家庭顺利适应灾后环境提供保障。
项目负责人简介
周宵,浙江大学心理与行为科学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创伤心理研究与干预工作。入选中国科协“青年人才托举工程”、浙江省“之江青年社科学者行动计划”、浙江大学“仲英青年学者”;兼任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行为与健康心理学、学校心理等专业委员会和心理危机干预工作委员会委员,以及《心理科学》《应用心理学》等杂志编委。近五年,以第一或通讯作者身份在《Trauma, Violence, & Abuse》《Journal of Counseling Psychology》《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Psychological Trauma: Theory, Research, Practice, and Policy》《Development and Psychopathology》等国际知名高水平期刊发表创伤心理研究成果20余篇,撰写多篇政策咨询报告被有关政府部门采纳,获教育部人文社科优秀成果二等奖、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青年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