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项目基本情况
项目名称:钱玄同年谱长编及数据库建设
项目类别: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
批准号:18BZW130
所在学科:中国文学
项目负责人及单位:余连祥(湖州师范学院)
进行时间:2018.07-2023.08
最终成果:钱玄同年谱长编
代表性论文:
1.《钱玄同与同祖异姓的李松筠关系考》,《鲁迅研究月刊》,2021年第5期。
2.《钱玄同与师友几封往来书札写作时间考——兼考钱玄同从日本回国时间》,《鲁迅研究月刊》,2023年第2期。
2 主要内容和学术特色
(一)主要内容
成果分六个时期展现谱主钱玄同的一生:
童少年时期(1887~1905):钱玄同1887年 9月12日生于苏州,原籍浙江吴兴(湖州),名师黄,字德潜。1890年秋天由父亲钱振常亲自开蒙,随后延师课读《尔雅》《说文》《五经》《史记》《汉书》等。1898年,父病逝,随长兄钱恂暂居武汉,后随母回苏州继续读书。1902年,钱玄同回原籍湖州参加童子试,因母亲周氏病逝而未试后两场。秋天到湖州同祖异姓的李松筠家学英语。次年冬天,从家庭教师方青箱处读到章太炎《驳康有为论革命书》、邹容《革命军》,戏剧性地从赞赏保皇党变成同情革命党了。1904年5月钱玄同与方青箱、张定界、潘芸生等人创刊旨在开启民智的半月刊《湖州白话报》,积极融入湖州的新派知识界。1905年入上海南洋中学。
负笈日本时期(1905~1910):1905年12月,钱玄同随兄赴日本游学,始记日记。次年5月回上海完婚。经钱恂设法,钱玄同获得官费生资格,9月赴日本留学,入早稻田大学师范科。他拜章太炎为师,形成“发扬种性,光复旧物”的排满复古思想,改名钱夏。1907年加入同盟会,结识刘师培,对无政府主义思想发生兴趣。1908年参加章太炎主持的国学讲习会,结识众多章门弟子,因荒废早稻田大学学业而无法领取官费。用“隶古定”为章太炎抄写《小学答问》,协编《教育今语杂志》。
辛亥前后的教学活动(1910~1916):应新任嘉兴中学校长范古农邀请,钱玄同于1910年初春回国,先后任嘉兴中学、海宁中学、湖州中学国文和经学教员。与钱恂一起租住湖州潜园时,钱玄同拜访今文经学家崔适,对疑古辨伪发生兴趣。辛亥革命时钱玄同在家乡赞同“光复”,锐意复古,撰成《深衣冠服考》。1912年3月,任浙江教育专署教育司科员、视学,又在省立第一中学、浙江高等学堂兼课。1913年秋,钱玄同入京任北京高等师范学校附中国文教员。次年,在北京安家。1915年,钱玄同任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文字学教授,兼任北京大学音韵学教员,不久被聘为教授。
新文化运动时期(1917~1920):1915年12月袁世凯称帝,推行“洪宪帝制”,钱玄同大受刺激,由复古转变成反复古,改钱夏为钱玄同;购买有关无政府主义的书报,汲取维新思想资源。1917年2月,投书《新青年》,赞同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钱玄同此后在《新青年》发表大量通信、随感录、论文等,成为《新青年》倡导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之一,其影响力仅次于陈独秀和胡适。他希望胡适等人尝试的新诗能“尽脱文言窠臼”,建议《新青年》左行横排,同仁一律用白话文。1918年、1919年,钱玄同为《新青年》六个轮流编辑之一。他与刘半农的“双簧”引起新旧两派的公开争论,扩大了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他积极为《新青年》组稿,催生了鲁迅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他主张废汉语,改用世界语,引起轩然大波。
国语运动时期(1920~1935):钱玄同在1920年就主张汉字简化。次年3月,为国语讲习所主讲《国音沿革》。以“疑古”为别号,与胡适、顾颉刚等人开展“古史辨”运动。先后参编《国语月刊》《国语周刊》,发表国语运动建设性意见。钱玄同为《语丝》周刊的发起人及长期撰稿人之一,从事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1925年9月,钱玄同、黎锦煕、刘半农、赵元任、林语堂等发起成立“数人会”,议定汉语拼音“国语罗马字”方案。1928年任国立北平师范大学国文系主任。1932年为教育部主持审核以北京音为标准音的《国音常用字汇》。1933年,与吴承仕等发起刻印《章氏丛书续编》。1935年,钱玄同搜采简体字,编成《第一批简体字表》2300字,教育部审议公布324个简体字。这是我国第一批由政府公布的简体字。这为新中国
多病的晚年(1935~1939):1935年初,钱玄同高血压病加剧,学校教学常常告假。1936年6月,章太炎病逝于苏州,作挽章太炎先生联,发起组织北平弟子的悼念活动。10月,鲁迅病逝,发表《我对于周豫才君的追忆与略评》。1934年开始参与整理刘申叔遗书,作《左庵年表》《左庵著述系年》《刘申叔遗书序》,保存下来的编校手札得到陈平原推崇。抗战军兴,钱玄同因病未能随校西迁,恢复旧名钱夏,决不“污伪命”。1939年1月17日,钱玄同因脑溢血逝世。7月,国民政府明令褒扬其成就与节操,并发给家属相当于两年年薪的怃恤金9600元。
该成果52.9万字,是一部资料翔实、观点可信的年谱长编。
(二)成果主要学术特色:
一、通过名家史料的广泛搜集和鉴别,形成可信的学术观点。
如曹述敬的《钱玄同年谱》把钱玄同从日本回国的时间从1910年3月推迟到了5月:“这年五月,钱玄同从日本归国,经朱希祖介绍,在浙江省海宁中学堂任国文教员。”钱玄同1910年的日记只写到3月6日,农历正月二十五日。此时钱玄同已答应新任浙江省立第二中学堂(嘉兴中学堂)校长范古农(梦耕)的邀请,准备结束在日本的留学生活,马上回国任教。此后日记中断,1912年9月1日恢复日记时对此前一年半的经历有简述:“余自上章阉茂之年正月,应梦耕之招,归自日本。至嘉兴中校讲小学,日记遂于是中止。其年五月,学子与梦耕牾,梦耕去职,予亦离禾。至海宁中学校,仍授小学,兼及《左传》。……”可见,在到海宁中学之前,钱玄同于1910年3月至5月在嘉兴中学堂任教。著者通过走访相关中学,并以章太炎给钱玄同的信来旁证钱玄同在相关中学的教学情况,求证钱玄同回国到嘉兴中学堂任教的时间为1910年3月。
再如通过对谱主钱玄同日记的“再识读”来认真纠正相关问题。谱主的日记始于1905年12月9日东渡日本之初,终于去世前3天的1939年1月14日,长达34年。钱玄同自己整理过几次日记,还对早年没有日记的童少年时期自撰了“年谱”。因此,编撰钱玄同年谱长编,其日记可以采信的材料很丰富。开始写日记之前的编年事迹也比一般谱主丰富。钱玄同日记出版了两个版本,一个是福建教育出版社的影印本,是鲁迅博物馆编的,影印质量不太好,识读难度极大。另一个是杨天石主编的、据原件整理的日记,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引用率很高。钱玄同交游的有些朋友,前后二三十年,前后名号有变。如单不庵,钱玄同早年日记中称单不庵为单伯宽、伯宽。杨天石主编的《钱玄同日记(整理本)》(下)附录一“本书主要人物字、号、称谓、略称、昵称、绰号及外国人译名异同录”中错把单不庵与单伯宽列为两个不同的人。再如朱宗莱,早年称“大”或布宣,整理本也把其列为朱布宣和朱宗莱两个不同的人。钱玄同在日记中喜欢记友朋的绰号,有些绰号整理者估计没弄清楚而没在附录中注出来。如徐森玉,钱玄同有时记森玉、徐森玉,但他更喜欢记绰号“徐僧”、“徐和尚”。再如整理本中的绰号“哈李关”,著者一直弄不清是北京大学哪位同事。后来读到《鲁迅研究月刊》2004年第2期上鲍耀明的《七十年前一封疑古玄同向苦茶庵主人的“磕头”信》,才从周作人的说明中知道“哈”字是“哙”字的误读。“哙李关”是北大当年的教务长樊际昌的绰号,哙者樊哙,李者李逵,羽者关羽。
二、通过相关文献资料的查证,厘清钱玄同日记中没有写清楚的问题。
钱玄同日记往往写清楚哪天几点到几点到北大或北师大上课,但没写清楚上的是什么课。著者通过翻阅《北京大学日刊》才确定哪个学期(年)钱玄同在北京大学的课表。作为北京(北平)的名教授,钱玄同主要在各大学讲授文字学和音韵学方面的课。然而,著者查阅到他1928年出任北平师范大学国文系主任后制定的课程表,发现他注重“历代(学术)思想概要”这门课的开设和建设,自己亲自为一年级开设了“周至唐思想概要”、为三年级开设了“清代思想概要”,又请好友、文学院院长黎锦熙担任二年级的“宋元明思想概要”。这两门课又可以与其日记中所记的期末考试课程相吻合。
三、结合佚文和友朋往来手札的搜集来充实年谱长编。
刘思源主持编辑的《钱玄同文集》,其实是按全集体例来搜集编辑的。该文集编进了钱玄同长子钱秉雄保存下来的一些手稿,弥足珍贵。然而,该文集不够全,编校质量也不太高。钱玄同日记中记载,他在章门弟子康心孚编辑的《独立周报》上发表了给康心孚谈论如何办好出版社建议的信,自己整理了钱玄同与汪东论“转注”的几封往来书札去发表,还发表了一篇论“小学”教学的文章,文集都没有收。笔者专门从《独立周报》上去查到了这些“佚文”进行识读。该文集收录的钱玄同书信少得可怜,近年来报刊上发表了不少钱玄同与朋友往来书札,是编撰年谱很好的资料。如钱玄同给罗根泽书札12通,从侧面反映了钱玄同当北师大国文系主任的一些工作。赵元任给钱玄同的信谈论的主要是国语运动。
总之,《钱玄同年谱长编》具有翔实的新史料,形成有说服力的新观点,将对谱主的年谱编撰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3 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一)学术价值
成果以翔实的谱主生平史料、具有说服力的观点彰显了钱玄同在中国思想史、文化史和教育史上的成就与贡献,充分展示谱主在建构我国20世纪新文化中的特殊贡献。
接下来,拟通过钱玄同研究小型数据库的分享和完善,建构一个钱玄同研究的小型学术共同体,共同研究钱玄同在书刊编辑、白话文倡导与实践、古史辨伪、国语运动、高校中文(国文)学科建设等领域的功绩,为推进现代文化史的研究提供新的史料和参考。
(二)应用价值
课题组将建设钱玄同年谱长编、著述系年和研究文献目录等数据库,条件成熟后在学校图书馆上线,供免费使用。这将是钱玄同研究方面的首个数据库,方便钱玄同及相关领域研究者免费使用。
项目负责人简介
余连祥,浙江桐乡人,文学硕士,湖州师范学院教授、硕导。浙江省鲁迅研究会副会长,曾任中国茅盾研究会常务理事、浙江省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主要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和地域文化,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项,已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9部。《中国丝绸文化》(3人合著,排名第二)获浙江省第八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专著类二等奖和省“五个一工程”奖,“美丽乡村建设的湖州模式”获国家林草局梁希科学技术奖一等奖(排名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