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项目基本情况
项目名称:基于加标理论的句法孤岛现象研究
项目类别:国家社科一般项目
批准号:18BYY006
所在学科:语言学
项目负责人及单位:田启林(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在浙江工业大学任职期间获该项国家社科基金)
进行时间:2018.07-2023-08
最终成果:基于加标理论的句法孤岛现象研究
代表性论文:A labeling approach to the removal of island effects via head movement and its consequences, Lingua, 2022.
2.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一)受事孤岛研究
Adele Goldberg教授认为,认知语法能解释双宾句中间接宾语提取的可能性,而生成语法不能。传统生成语法一般不把双宾句看作孤岛的范畴,仅就此而言,似乎认知语法的解释力更强。受Adele Goldberg的启发,我们发现,在“取得类”双宾句和容纳句中,受事不能移到非论元位置,也不能移到论元位置。亦即,“取得类”双宾句和容纳句构成了受事的孤岛。我们提出,存在受事孤岛是因为受事移位后,其语迹所在的结构会出现加标问题,这就导致它在界面不能被识别,并引发解读困难。
(二)复杂名词短语孤岛、主语孤岛和附加语孤岛研究
我们发现,复杂名词短语孤岛、主语孤岛和附加语孤岛都是加标机制导致的。我们提出基于加标的经济性原则,即加标会尽早开始。成分从复杂名词短语、主语和附加语等孤岛中移出时所生成的结构通常不可接受,其原因是为了避免违反区别性条件(即成分移位一定要越过不同标记的节点)的限制,有个中心语会被迫利用加标经济性马上为其母节点提供标记,若那个中心语不具备提供标记的能力,就会导致界面出现错误的语义解读。我们在狭义句法框架下统一解释各类孤岛,同时又不刻意回避附加语孤岛跟语义限制有关这一事实,这种尝试在句法学界尚属首次。
有了我们的加标构想,就可以放弃广义控制规则和真空空语类假设,使得理论体系更加简洁;同时还可以在不放弃提取区域条件(Condition on Extraction Domain)所涵盖事实的前提下,对这一条件做新的解读,把句法理论推向新的高度。
(三)并列结构孤岛和左分支孤岛研究
我们发现,并列结构孤岛和左分支孤岛都可以归因于中心语属性所导致的加标问题。首先,在并列结构中,并列连词要求并列项遵守同类法则(the law of likeness)。若移位导致并列连词所连接的成分之间标记不同,就会违反同类法则,进而产生孤岛效应。其次,左分支孤岛的出现跟中心语限定词(D)和词根的属性有关。在有限定成分的语言,形容词等成分跟名词词根合并后,所生成的结构没有标记。形容词等成分移出后,其语迹就位于没有标记的结构中,这会导致解读问题。
此外,我们还对相关语言现象做出新的诠释。例如,我们指出领主属宾结构是通过领有名词提升推导出来的,这并不违反左分支孤岛限制,因为领有名词并不是从领属短语中移出的,而是先跟被领有名词构成小句,然后再提升。我们的分析挖掘出各种现象(如整体-部分话题结构、汉语主语的无定限制)之间的内在联系,同时借助汉语本身的特征,而不是生搬硬套西方的语言理论,来解决汉语的加标问题。
(四)孤岛修复现象研究
中心语移位、截省(sluicing)和虚指代词(resumptive pronoun)可以消除孤岛效应。对这些现象,我们在加标理论框架下做出了原则性的解释。我们指出部分韵律结构是在狭义句法中构建的,因此,音系特征会影响成分的句法属性。在此基础上,我们提出一种新的弱中心语,即在句法中失去音系特征的中心语会变成弱中心语。这种中心语不但需要跟其标志语建立匹配关系,同时还要跟其补语建立匹配关系,这样才能具有加标能力。这一构想不但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心语移位能消除孤岛效应,而且还可以推导出语段继承假设和语调短语边缘概括条件(Intonational Phrase Edge Generalization)。
我们还发现,截省能修复孤岛效应,是因为这一操作可以删除句法推导过程中不合法的推导,在界面不会出现解读问题。虚指代词能消除孤岛效应,是因为使用虚指代词后,成分就不会从孤岛中移出,句法推导不会出现不合法的操作。
(五)对句法孤岛的实验研究
我们从两个方面对话题结构中的孤岛现象做了实证研究。一,研究有空位的话题结构和无空位的话题结构在面临孤岛限制时的句法表现。研究表明,这些话题都遵守孤岛限制,都是移位生成的。这为我们借助话题来分析孤岛属性的做法提供实证依据,同时还为Chomsky的“自由合并”的构想提供了实验支撑。二,研究汉语话题结构中复杂名词短语的孤岛效应。研究发现名词补语(nominal complement)并不同质,研究结果支持了对孤岛的加标解读。
此外,我们的实证研究还为传统搜集语料的方法提供了支持,同时还从一种新的角度证明孤岛是句法因素造成的,不是加工因素导致的,并发现了一个新规律:当疑问词“什么”在关系从句中做宾语时,它跟动词所构成的短语必须描述关系从句中心语的显著特征。
3.成果的主要价值(学术价值、应用价值)与影响
(一)主要学术价值
本项目构建了全新的加标理论体系,在理论上取得了很多突破,解决了文献中的一些难题,同时还发现了很多事实和规律。其主要学术价值可概括如下。
(1)本项目首次发现各类孤岛的出现都跟中心语的属性有关,本质上都是加标运算导致的句法推导失败或语义解读困难。这加深了对孤岛的认识。
(2)本项目提出了全新的加标理论,如加标经济性、借助语类特征的加标运算,这推动了句法理论的发展。
(3)本项目重新审视句法和音系关系,并首次提出音系特征的有无会影响加标运算,深化了句法-音系界面的认识。
(4)本项目为语迹消除孤岛效应、语段继承和语调短语边缘概括条件等提供了更具原则性的解释,使句法理论更具解释力。
(5)本项目取消了广义控制规则和真空空语类假设,使理论更加简洁,同时,还从新的视角重新解读了提取区域条件,使理论更具概括力。
(6)本项目借助汉语特征来进行理论体系建构,使得汉语重新走到整个理论体系的核心位置,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
(7)本项目涉及多个句式,研究挖掘出很多事实和规律,深化了语言本体研究。
(二)主要应用价值
(1)本项目的研究成果可以深化对汉语语法本质的认识,相关成果能用于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外国语言文学专业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课堂教学,同时对还对其他领域(如语言习得、语言障碍)的研究具有启发意义。
(2)本项目的研究成果加深了我们对汉语和其他语言在孤岛现象上的异同之处的认识。这有助于外国学生学习汉语,对汉语和中国文化的传播具有一定价值。
项目负责人简介
田启林,文学博士,在浙江工业大学任职期间获该项国家社科基金,现为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句法学,主持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浙江省社科规划重点项目等各类项目10项,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5项。在《外语教学与研究》《现代外语》、Lingua等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30篇,在商务印书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等国家级出版社出版专著2部、译著2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