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市制造业以中小企业为主，涵盖鞋业、电气设备制造、机械制造等传统优势行业。随着智能制造、物联网和大数据等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多企业正推进数字化升级。基于前期调研，本文归纳了两种主要转型模式：大型企业依靠自主创新，中小企业依赖政策支持。并且提出两大转型策略：技术驱动型策略适用于具备研发能力的大型企业，而市场需求导向型适合灵活应对市场变化的中小企业。同时，本文从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组织结构调整和人才培养等多个维度探讨了具体实施路径，并强调政府政策引导、行业协作和金融支持在转型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最后，本文建议强化信息化投资、提升企业数字化能力，并积极推动政府与企业合作，以加速温州市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为其他地区提供参考。
一、温州市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现状分析
（一）温州市制造业企业概况
1.企业规模分布
温州市的制造业企业在规模上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既涵盖众多中小企业，也拥有若干大型的龙头企业。据2023年最新统计数据，温州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量接近6000家，其中制造业占据了显著比例。这些规模以上企业在温州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在鞋业、电气设备制造、机械制造等传统优势行业中，它们成为了行业中坚力量。
在温州市的制造业版图中，中小型企业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尽管它们在规模和资本上不及大型企业，却在市场应变能力和生产灵活性上展现出显著优势。这些企业往往深耕于特定的细分市场，能够迅速捕捉市场需求的微妙变化并作出相应调整。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温州市的众多中小企业已经踏上了数字化转型的快车道，或是正在积极筹备中。它们通过引入自动化生产线、采用数字化管理系统等创新手段，不仅显著提升了生产效率，还大大增强了自身的市场竞争力，为温州市制造业的蓬勃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2.行业分布
温州市的制造业行业分布广泛，涵盖了鞋业、电气设备制造、机械制造、服装纺织、眼镜制造等多个领域。其中，鞋业是温州市最具代表性的传统优势产业。据统计，温州市目前拥有超过4000家鞋业相关企业，其年产量达到13亿双，这一数字占据了全球女性鞋产量的约七分之一。温州的鞋业产品不仅在国内市场占据重要地位，还远销至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
电气设备制造业同样是温州市不可或缺的重要产业之一。温州的电气设备制造业在国内业界享有盛誉，其产品范围广泛，包括低压电器、智能控制系统等，且众多企业已经成功引入了智能化生产线，实现了生产过程的自动化与智能化。此外，机械制造业与服装纺织业也是温州制造业的两大支柱性行业。这些行业通过持续的技术革新和严格的质量控制，不断巩固并提升在国内外市场的竞争力，为温州乃至全国的制造业发展贡献着重要力量。
随着数字化转型的推进，温州市的这些传统制造业正在逐步向智能制造、数字化生产方向迈进。例如，在鞋业和电气设备制造业中，不少企业已经开始引入智能化生产线、自动化设备和数字化管理系统，以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这种转型不仅提升了企业的市场竞争力，也为温州市制造业的整体升级提供了有力支持。
（二）温州市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现状
1.数字化技术的应用程度
目前，温州市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已初具规模，尤其是在鞋业、电气设备制造等传统优势行业中，数字化技术的应用日益广泛且深入。据2023年最新统计数据，温州市超过60%的规模以上制造业企业已不同程度地采纳了数字化技术。这些技术涵盖了智能制造系统、物联网设备以及大数据分析平台等多个方面。在鞋业领域，众多企业已成功引入了智能化生产线和自动化设备，如3D打印技术和智能检测设备，这些技术的应用极大地提升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使温州市的鞋业企业能够更加精准地满足市场需求。而在电气设备制造业中，智能控制系统和自动化装配线的广泛应用，则进一步加速了该行业的数字化转型进程，为行业的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2.数字化转型的主要模式
温州市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主要采用了自主创新驱动型和政策扶持引导型两种主要模式。这些模式在温州得到了有效实施，推动了不同类型企业的数字化升级。
（1）自主创新驱动型。自主创新驱动型主要适用于温州市的大型制造企业。这些企业凭借雄厚的资金实力和卓越的技术研发能力，能够自主开展或与国际国内技术领先企业合作，率先采纳并深度应用数字化技术。以温州的鞋业龙头企业为例，它们在智能化生产线、自动化设备及大数据分析平台的引入上始终走在行业前沿，通过部署这些先进技术，成功实现了从传统制造向智能制造的华丽转身。再如温州某大型电气设备制造企业，该企业凭借自主研发的智能控制系统，不仅显著提升了生产效率，还有效降低了运营成本。此外，这些企业还积极投身于数字化技术的前沿研发，如将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深度融入生产管理之中，从而进一步巩固了自身在行业中的领先地位。
（2）政策扶持引导型。温州市政府在推动制造业企业，尤其是中小型企业，向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引导作用。政府通过制定并实施一系列支持政策，包括资金补贴、技术培训以及搭建公共服务平台等多元化措施，有效助力中小企业突破数字化转型中的技术和资金障碍。2024年，温州市政府发布的《温州市数字产业发展规划》中明确指出，将致力于构建“一枢纽五谷地”等高水平工业平台，以此推动智能物联网、能源电子、高端软件等关键领域的蓬勃发展，并全力打造“3+5”数字产业集群，为中小企业提供坚实的数字化转型基础设施支撑。在这一系列政策的积极扶持下，众多中小企业开始积极利用政府搭建的技术服务平台和产业集群优势，稳步推进数字化升级进程，显著提升了自身的市场竞争力。
二、温州市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
（一）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战略选择
在温州制造业企业推进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战略选择扮演着决定企业转型成功与否的核心角色。结合温州的实际情况，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战略主要分为技术驱动型和市场需求导向型两种类型。
1.技术驱动型
技术驱动型战略主要适用于温州市的中大型制造企业，特别是那些已经具备一定技术基础和创新能力的企业。这些企业通过引入先进的数字化技术，推动生产和管理方式的全面变革，以实现生产效率的提升和产品质量的优化。
这种战略的核心在于企业主动拥抱新技术，并持续投入技术研发和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温州市的电气设备制造企业，作为技术驱动型转型的典型代表，通过自主研发智能控制系统和自动化装配线，显著提升了生产自动化水平，减少了人力成本，并提高了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这种战略要求企业具有较高的技术储备和资本支持，并能够承担数字化转型初期的高投入和技术风险。
2.市场需求导向型
市场需求导向型战略则更适合温州市的中小型制造企业，这些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更多地依赖于市场需求的推动，而非单纯的技术创新。这些企业通常聚焦于市场的快速变化，通过数字化手段迅速响应客户需求和市场趋势，从而在竞争中取得优势。
例如，一些温州的中小鞋业企业通过引入数字化营销平台和客户关系管理系统，能够更灵活地应对市场变化，满足个性化和定制化的订单需求。此外，这些企业通过电子商务和社交媒体平台，直接与终端消费者建立联系，缩短了供应链，提高了市场响应速度和客户满意度。这种战略的关键在于企业能够迅速捕捉市场动态，并灵活调整生产和营销策略，以满足市场需求。相比于技术驱动型，市场需求导向型战略的投入相对较少，风险也较低，更适合那些资源相对有限但市场敏感度较高的中小型企业。
（二）数字化转型的实施路径
在温州市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实施路径的选择至关重要。结合温州的实际情况和企业的具体需求，数字化转型的实施路径主要包括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组织结构与文化的调整以及人才培养与管理变革三个方面。
1.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
信息化基础设施是温州市制造业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基础和前提。温州高度重视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建设，并在近年来加大了投入力度。例如，温州已加快推进5G网络的覆盖，并推动物联网、大数据平台和云计算技术在制造业中的应用；已有超过80%的规模以上企业完成了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基本建设，包括生产车间的自动化改造和管理系统的数字化升级。
企业在这一过程中，需要根据自身的生产和管理需求，优先建设和引入适合的数字化技术和设备，如智能生产线、实时数据采集系统和供应链管理平台等。这些技术和设备的应用不仅能够提高生产效率，还能增强企业的市场响应能力和管理决策的科学性。
2.组织结构与文化的调整
数字化转型是一场深刻的变革，它不仅触及技术层面，更要求企业从组织结构和文化上做出适应性调整。温州众多制造业企业在推进数字化转型时，已深刻认识到仅依靠技术引进远远不够，还需同步调整组织结构，以适配新的数字化运营模式。部分领先企业已率先行动，通过重组组织架构，增设数据分析与IT技术岗位，构建了技术与业务紧密融合的管理新模式。此举不仅增强了企业内部的协作效率，也为数字化技术的深入应用奠定了坚实的组织基础。
此外，企业文化的调整也是数字化转型成功的关键因素。企业需要培养员工的数字化思维和创新意识，鼓励员工主动适应和学习新技术；同时，管理层应通过制定清晰的转型目标和激励机制，激发全员参与数字化转型的积极性，使数字化成为企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3.人才培养与管理变革
人才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驱动力，温州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进程高度依赖于人才的培养与管理模式的创新。面对数字化技术日新月异的挑战，温州采取了多元化策略，致力于数字化人才的培养与引进。一方面，通过与高校及科研机构建立深度合作，实施定向培养计划，为企业精准输送适应数字化时代的高素质人才；另一方面，企业内部也加大了对现有员工的数字化技能培训力度，特别是加强在数字化工具与系统操作方面的训练，以全面提升员工的技术素养与适应能力。
在管理变革方面，温州的制造业企业逐步采用了更加灵活的管理模式，如扁平化管理和项目制管理，以适应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和技术需求。这些管理模式的变革使得企业能够更快地做出决策，并且有效地整合内部资源，支持数字化转型的顺利实施。
（三）温州市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支持措施
温州市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取得了显著进展，这离不开政策的强力支持、行业协会与平台的协作，以及金融支持与风险管理的有效实施。
1.政府政策支持
温州市政府在推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制定了多项政策，旨在为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近年来，温州发布了《温州市数字产业发展规划》等重要政策文件，明确了数字化转型的目标和路径。这些政策不仅涵盖了对企业信息化建设的财政补助，还包括对先进数字化技术应用的专项奖励。例如，对引进智能制造设备的企业给予一定比例的资金补助，以降低企业的初期投入成本，鼓励更多企业加入数字化转型的行列。
此外，政府还加强了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如建立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咨询和服务中心，为企业提供技术咨询、培训和实施指导。这些措施有效促进了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减少了他们在转型过程中的技术和资金障碍。
2.行业协会与平台的作用
行业协会在温州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这些协会通过组织企业参加行业展览、技术交流会以及专题培训，为企业提供了交流与合作的平台。例如，温州市鞋业协会通过定期举办数字化技术研讨会和案例分享会，帮助企业了解最新的行业趋势和技术发展，推动了鞋业企业的智能制造进程。
此外，温州市还积极推动行业龙头企业与中小企业之间的合作，通过建立行业技术联盟和共享平台，促进资源和技术的共享。比如，温州市的某些大型电气设备制造企业通过建立开放式数字化平台，向中小企业提供智能制造解决方案，这种协作模式显著降低了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门槛。
3.金融支持与风险管理
金融支持和风险管理是温州市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保障。温州市政府与各大金融机构合作，推出了多种金融支持政策，包括低息贷款、数字化转型专项基金以及风险投资支持等，帮助企业解决资金短缺问题。例如，温州市的银行业联合推出了“数字化转型贷款”，针对有数字化转型需求的企业提供优质贷款服务，帮助他们克服资金障碍。
同时，温州市政府还建立了数字化转型风险管理机制，通过政策性保险和风险评估工具，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技术风险和市场波动提供保障。政府鼓励企业购买数字化转型保险，以应对因技术故障或市场不确定性带来的潜在损失。
三、针对温州市制造业企业的具体建议
温州市作为中国的制造业重镇，拥有丰富的产业基础和创新能力，但在数字化转型方面仍有较大提升空间。为了进一步提升温州制造业的竞争力，提出以下几点具体建议：
1. 加快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
温州制造业企业在推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首先需要加快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建设。当前，温州正积极推进5G网络、大数据中心、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的布局，截至2023年末，温州已建成5G基站超过1.5万个，实现了主要城区和重点产业园区的5G网络全覆盖，但覆盖面和应用深度仍有待提高。建议加大对信息化基础设施的投资，尤其是在工业园区和制造业集中的区域，优先建设高速网络和智能化设备。同时，鼓励企业通过政府补贴或优惠政策升级现有的生产设备和信息管理系统，以支持更高效的数据采集、分析和管理。通过加快基础设施建设，温州制造业企业将能够更好地利用大数据、物联网等先进技术，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
2. 加强企业数字化转型意识与能力
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升级，更涉及企业管理理念和运营模式的变革。温州制造业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在数字化意识和能力方面仍存在不足，很多企业对数字化转型的紧迫性和潜在收益认识不足。
温州市应加大对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教育和培训力度，通过组织专题讲座、案例分享、行业研讨会等形式，帮助企业管理层提升对数字化转型的认知。同时，鼓励企业与高校、研究机构合作，定制数字化转型方案，提升企业在人工智能、云计算、工业互联网等领域的应用能力。通过提高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意识与能力，可以进一步推动全市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
3. 政府与企业的协同合作
政府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中起到重要的引导和支持作用。温州市政府应加强与企业的协同合作，制定并实施针对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扶持政策。例如，可以设立专项基金，支持制造业企业的数字化项目，尤其是针对中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给予财务和技术支持。同时，通过建立数字化转型示范区和试点企业，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成功经验，为其他企业提供借鉴。
此外，应推动构建制造业数字化公共服务平台，整合工业互联网、供应链管理、电子商务等资源，帮助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降低数字化转型成本，提升整体行业数字化水平。
在温州，已经有如数安港这样的平台为企业提供数据安全和数据交易服务。政府可以继续拓展此类平台的功能，增加面向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服务，形成政府与企业合作共赢的局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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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周祥军，经济学博士，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后，温州大学瓯江特聘教授，温州市瓯江青年社科学者，硕士生导师，英国埃塞克斯大学、澳大利亚南十字大学国家公派访问学者，温州大学产业经济研究所所长。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经济、家庭金融。
倪考梦，浙江温州人，法国佩皮尼昂大学旅游管理硕士，现为温州市社科联副主席，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政府和智库建设。
课题信息：
温州市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经济不确定性下数字化转型提升温州市制造业企业竞争力的机理与路径研究”（22jd32）。
来源：之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