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人才强省战略的提出，是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基于浙江发展实际、着眼浙江长远发展、审视国内外发展大势之下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高度重视人才工作，对人才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并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这些论述的宝贵思想和科学方法，是浙江深入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根本遵循。也正是在这些重要论述的指引下，浙江走出一条由人才小省向人才大省继而向人才强省转变的特色路径，形成了“天下英才汇聚之江”的崭新气象。
一、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浙江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取得了一系列重大的历史性成就，而其关键就在于浙江历来高度重视人才工作并汇聚了一大批国内外优秀人才。早在2003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就在充分考察和分析浙江发展的优劣态势后，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浙江发展的八个优势，提出了包括“人才强省”在内的指向未来的八项举措——“八八战略”；次年，浙江便发布了《关于大力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决定》[1]。在浙江工作期间，习近平同志对人才工作格外重视，并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仅《之江新语》一书中人才工作相关的论述，占全书的比重就高达64%[2]。也正是在这些重要论述的指引下，浙江逐步走出来一条由人才小省向人才大省继而向人才强省转变的特色路径，形成了“天下英才汇聚之江”的崭新气象。
往日的荣耀能否成为可持续的辉煌，今日的业绩能否续写明日的篇章？新时代，浙江一直在反思中前瞻未来的发展战略，在新的实践中实现自我价值。2022年，中国共产党浙江省第十五次党代会明确了“两个先行”的奋斗目标，并提出到2027年打造高质量发展高地、总体达到中等发达经济体水平的具体任务。这充分彰显了浙江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奋力开创美好未来、赢得更大荣光的雄心壮志。为此，浙江特别强调要突出把握“创新制胜”的工作导向，“以人才为本”深入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着力打造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战略支点，使人才引领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地位更加凸显。2024年的“新春第一会”上，浙江省委又进一步作出了全面加强“三支队伍”建设的系统部署，并特别强调要树牢“大人才观”。着眼当下和未来，浙江的高质量发展更是离不开人才的支撑和推动。可以说，浙江依靠人才取得今天的成就，浙江也必将依靠人才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
因此，在人才强省战略实施二十年之际，深入学习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关于人才工作的系列重要论述，系统回溯浙江的人才发展历程，不仅有助于浙江进一步凝聚共识、在高质量发展中奋力推进“两个先行”，而且对于其他省市人才发展乃至提升我国对全球人才资源的集聚及配置能力，也具有一定的实践参考价值。
二、浙江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逻辑起点
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曾特别强调，党政“一把手”要有世界眼光和战略思维，要以世界眼光去认识政治形势、把握经济走势，要用战略思维去观察当今时代、洞悉当代中国、谋划当前浙江[3]。
一、实施人才强省战略是顺应时代发展和科技进步趋势的必然选择
21世纪初，随着经济全球化深入推进，生产要素流动和产业转移不断加快，各国之间的相互依存日益加深。此时，中国正迎来战略机遇期，人均GDP处于1000-2000美元的发展阶段；而浙江则率先进入人均GDP3000-5000美元的发展阶段，这一阶段通常被称为经济腾飞期，也是工业化、国际化、城市化加速发展的阶段[4]。从国际比较来看，德国、日本分别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进入经济腾飞期，韩国和我国台湾地区则在20世纪80年代进入此阶段。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经验表明，当人均GDP达到3000美元后，产业结构会趋向高级化，二、三产业比重不断上升，工业结构也逐步由轻型制造业转向重型制造业，并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转变。因此，在全球产业加速转移和重构的背景下，同时结合浙江的发展阶段及产业发展基础，加快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大力发展附加值高、带动力强的先进制造业是一个大的发展趋势[5]。
与此同时，21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特别是信息科技迅猛发展，人类开始进入信息化时代。尽管科学技术极大丰富和拓展了工业化的内涵，为加快工业化进程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但由于长期以来浙江“对外技术依存度偏高，技术引进明显存在重硬件、轻软件，重引进、轻消化，重模仿、轻创新的问题。这使我省许多企业的科技创新陷入了‘引进——落后——再引进——再落后’的不良循环，缺乏自主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始终处于国际产业分工和产品价值链的低端”[6]。但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加深和我国入世后过渡期的到来，我省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不强和自主知识产权不多的弱点进一步显现” [7]，省内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发展空间极可能会因产品技术门槛偏低、质量不高、竞争加剧等而受到进一步地挤压。因此，要彻底改善浙江企业始终处于全球产业链和价值链低端的不利局面、真正形成产业发展的长期竞争优势，就必须顺应世界科技发展趋势，着力提升科技进步和自主创新。这正如习近平同志在2006年全省自主创新大会上所指出：“如果我们不加强自主创新和自主品牌建设，不加快推动产业和产品升级，就不可能化解贸易摩擦带来的影响，就不可能形成核心竞争力，就不可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主动。”[8]
实际上，不管是先进制造业的加快发展，还是自主创新能力的着力提升，其根本的立足点都是人才资源的充分发挥。这正如习近平同志所指出的，先进制造业的关键是把握“先进”二字，而这种先进性就应该体现在坚持把人才作为第一资源，着力提高劳动者素质，充分发挥我们的人力资源优势上[9]；他也曾明确指出，自主创新，人才为先、人才为本,人才是最宝贵、最重要的战略资源[10]。
（2）、实施人才强省战略是转变发展方式、破解要素制约的根本之策
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曾多次谈及“制约的疼痛”和“成长的烦恼”。由于浙江比许多兄弟省份都更早地进入人均GDP3000美元的发展阶段，发展中面临的问题也更早地、更充分地被暴露出来[11]。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的高速增长“主要还是靠劳动力、土地、资源等要素投入的不断增加实现的，总体上是一种投资驱动型的增长方式”[12]。但随着浙江经济的不断发展及规模的日益扩大，资源要素紧缺、人地矛盾冲突、环境压力加大，这种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生产方式已越来越难以为继。对此，习近平同志还曾基于浙江发展实际进行过估算：“目前，我省GDP已过万亿，粗略地说，GDP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形成的增量，‘十一五’期间平均大约是150亿元，大约是‘十五’时期的两倍、‘九五’时期的三倍①。如果维持原有的增长方式和经济结构不变，相应的自然资源消耗、污染物排放也将是原来的两倍、三倍，必将导致资源、能源供应的持续紧张，生态环境的恶化状况也难以有根本改观。”[13]当然，需要说明的是，随着技术的发展，能源等生产要素的制约或许的确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但土地、矿产资源等的制约却是由浙江的自然资源禀赋条件所决定的，不太可能有大的突破[14]。这就意味着，进入经济腾飞期的浙江，一方面要保持较快的经济增速，但另一方面其发展又必然会受制于资源环境的刚性约束。在此情境下，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是唯一的出路[15]，是解决浙江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矛盾的根本出路[16]。
对此，习近平同志还进一步指出：“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本质上要求提高经济增长的科技含量和知识含量”[17]，因此，“要以科技进步和技术创新为动力”[18]，“把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作为结构调整的中心环节”[19]，“真正把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真正实现从量的扩张向质的提高转变”[20]。换言之，从长远和根本来看，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就是要推动经济结构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由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由依赖自然资源投入向充分发挥人力资源优势的模式转变，特别是要注重科技创新和人力资源的开发利用，不断加强技术、人才等高端要素的供给。这是因为从要素资源的角度来看，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类的智力资源却是无限的，物质资源会越用越少，而人才资源则是越用越多；从科技创新的角度来看，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自主创新能力，本质上就取决于其集聚、配置和激活创新要素的水平，而人才又是其中最重要、最核心的一种创新要素。因此，可以认为，谁拥有了一流的创新人才，谁就拥有了一流的发展优势。也正因为此，习近平同志在2006年3月召开的全省自主创新大会上就明确指出，“建设创新型省份，关键就是要培养造就一大批高素质的具有蓬勃创新精神的科技人才，努力形成人才辈出的局面，让自主创新的源泉充分涌流。”[21]
由此不难发现，从浙江经济发展的要素制约、到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再到以科技进步和技术创新为动力、继而提出增强自主创新能力的中心任务、最后深化至人才第一资源这个关键，问题得以层层剖析，发展思路也逐渐清晰。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人才强省战略应运而生，且一经提出便成为浙江经济社会发展总体布局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
三、浙江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根本遵循及实践探索
在浙江工作期间，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人才工作，对人才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并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其中蕴藏的宝贵思想和科学方法，也成为了浙江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根本遵循。
1、坚持“党管人才”根本原则，建立健全人才工作治理体系
①“党管人才”原则的正确定位
党管人才是人才工作的根本原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重要体现[22]。坚持党管人才原则，就是要加强党对人才工作的统一领导，重点是加强党对人才工作的宏观管理，管理好人才队伍建设的全局，抓好人才队伍建设的大事，着力解决好人才队伍建设的关键问题[23]。
当然，党管人才并非是党委包办人才方面的一切工作，而是要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组织部门、政府部门、人民团体、企事业单位、中介组织等各司其职，充分发挥各自作用，共同做好人才工作[24]。对此，习近平同志早在2002年12月召开的全省组织工作会议上就明确强调过，“各级党委要加强对人才队伍建设工作的领导，进一步理顺人才工作领导体制，把党的干部工作和人才工作统筹规划、协调发展的运行机制建立起来，形成党委统一领导，组织部门牵头抓总，有关部门各司其责、密切配合的人才工作新格局。”[25]
②“党管人才”原则下的浙江实践
2003年12月，浙江省委召开第一次全省人才工作会议，正式确立党管人才原则，并发布了大力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决定》等“1+10”系列文件，旨在解决人才工作“谁来管”的问题[26]。2003年，省委成立人才工作领导小组，同年省委组织部内设人才办。2004年，又建立了市县党政领导人才工作目标责任制考核制度，列入省委、省政府专项考核项目，由组织部门牵头进行。考核制度的建立，使各级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的人才意识有了明显提高，人才工作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逐步提升，党管人才格局基本确立。
2010年7月，省委召开第二次全省人才工作会议，制定出台《浙江省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进一步明确了人才优先发展的战略格局。2011年，浙江11个市、90个县（市、区）全部出台人才强市、人才强县（市、区）规划，省级“十二五”人才规划和一批重点专项规划也相继实施。随着人才战略地位进一步凸显，省委于2012年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强党管人才工作的实施意见》，主要解决人才工作“管什么”的问题。2017年9月，省委召开了第三次全省人才工作会议，出台《高水平建设人才强省行动纲要》，主要解决人才工作“怎么管”的问题；与此同时，全面升格人才工作领导小组架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分别担任领导小组正副组长，各地党政正职随之调整到位，优化完善领导小组运行机制，全面推行人才工作述职评议，人才工作领导力量大大增强，“一把手”抓“第一资源”的责任大大强化，党管人才格局进一步完善[27]。
20多年来，浙江持续强化党对人才工作的统一领导，深刻把握人才工作的内在规律，优化改进党管人才的方式方法，人才工作治理体系不断健全完善。而从浙江的实践探索中，我们亦不难发现，“党管人才”科学回答了人才工作“谁来管”“怎么管”“管什么”等系列重大问题，是浙江人才强省战略深入实施的根本遵循所在。
2、秉持“人人皆可成才”理念，不拘一格育才、引才、用才
①“人人皆可成才”理念的科学内涵
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每个人都可以积极地发挥聪明才智，成为对国家、对民族、对社会的有用之才。对于“人人皆可成才”这一理念，必须准确把握好以下两个基本内涵。
其一，树立人人皆可成才的理念，必须打破对人才的狭隘理解。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通常只把那些具有较高知识水平和创新能力的顶尖人物看成人才，把少数有成就、做大事的精英人物看作人才，而把那些具有丰富实践经验和一技之长的能工巧匠，刻苦学习、勤奋工作、用于探索的成功者排斥在人才之外。这种狭隘的、有偏的观念和做法，泯灭了许多人成才的愿望，禁锢了许多成才的努力，也使许多有潜质的人因此被埋没。但正如习近平同志在《之江新语》中所言，“人人道路千万条，各行各业都能成才”[28]，“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社会所需要的”[29]。应该充分认识到，我们的事业是全面的、发展的，这决定了人才也是多方面的，人才的成长也是多渠道的。
其二，树立人人皆可成才的理念，必须建立科学的人才标准。只有建立平等、合理、科学的人才评价标准，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成才的希望、增强成才的信心；反之，标准设定过高、过窄或有失公正，都会挫伤人们成才的愿望。对此，习近平同志曾明确指出，“一个人能否成才，关键不在于是否上大学，而在于他的实际本领。”[30]同时，其还特别强调成才必须先学做人，“人而无德，行之不远。没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思想休养，即使有丰富的知识、高深的学问，也难成大器”[31]“在把握德与才的关系时，特别要注重德，把德放在首位”[32]。因此，人才评价必须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原则，把品德、能力和业绩作为衡量人才的主要标准，不唯学历、不唯职称、不唯资历、不唯身份，做到不拘一格降人才，进而也才会不拘一格出人才。
②“人人皆可成才”理念下的浙江实践
2004年1月，浙江省委、省政府作出《关于大力实施人才强省战略的决定》，要求树立科学的发展观和人才观，倡导人人可以成才的理念，并提出要重点抓好培养、吸引、用好人才三个环节，加快形成人才辈出、人尽其才的新局面。
在人才培养方面，统筹兼顾各类人才队伍建设。针对各行各业的人才，浙江都制定出台了相关的专项人才培养政策和行动计划。例如，针对技术技能人才，制定了《关于实施新时代浙江工匠培育工程的意见》；针对农村实用人才，出台了《关于实施十万农创客培育工程（2021—2025年）的意见》；针对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发布了《关于加强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加快推进社会工作发展的意见》；针对企业经营管理人才，谋划开展了“浙商青蓝接力工程”“新生代企业家培育行动”“浙江千名乡村CEO培养计划”等。与此同时，鉴于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中的基础性、战略性地位，浙江一手抓高水平大学集群的建设，大力支持浙江大学向世界一流大学迈进，重点扶持部分高校创建国内一流大学；一手抓高水平高职院校集群的建设，深入开展高职“双高计划”，稳步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以全面提升浙江的人才自主培养能力。
在人才引进方面，始终坚持“聚天下英才而用之”。一方面，持续加大对海内外高层次、高素质人才的引进力度，并充分发挥浙江机制灵活的优势，不断创新优化引才模式。例如，通过特聘兼职、资源共享、成果转化、项目合作、联合办学等“柔性流动”方式，吸引了更多“候鸟型”人才来浙发展和创业[33]；另一方面，将引进大院名所、大企业研发机构、高能级创新创业平台同人才引进有机结合起来，着力打造集聚高层次人才的“强磁场”。这以“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的落成和发展为代表。在浙江工作期间，针对当时省内大院名所不足、优质科教资源匮乏的情况，习近平同志前瞻性地提出了“引进大院名校、共建创新载体”的战略思路[34]。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正是在此背景下通过省校合作模式共建的创新载体，也是由习近平同志亲自谋划、直接推动下浙江引入的第一所大院名所。自2004年成立至今，该研究院已从最初的“7人团队”发展至2024年的“千人大院”，现有全职院士3人（另有柔性12人），国家级人才14人（另有柔性4人），省级人才20人（另有柔性14人），人才引进成效卓著。
在人才使用方面，努力创造“人尽其才”的生动局面。人才作为一种特殊的战略资源，其价值主要就体现在使用上。实施人才强省战略以来，浙江始终坚持“以用为本”，把用好用活人才作为人才工作的核心环节，通过改革人才使用的体制机制、创新人才使用的方式方法，着力解决了一系列人才不适用、不够用、不能充分使用的现实问题。例如，为有效破解人才科研活动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脱节的问题，浙江自2003年起开始探索建立“科技特派员”制度，该制度也是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在过去的20年间，浙江已累计派出科技特派员3.9万人次，提供各类技术咨询服务101.5万次，实现经济效益近百亿元，科技人才强农助农成效显著[35]；与此同时，担任科技特派员的人才也在服务地方发展的实践中，进一步加深了对理论知识的理解与应用，显著增强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个人也得以更好地成长成才。再如，为进一步破除人才评审唯学历、唯职称、唯论文等问题，浙江持续优化人才评审标准，积极拓宽“高层次人才”认定范围，不断丰富人才评审的方式和渠道。这其中，杭州快递小哥因在全省快递职业技能大赛中荣获第一名、进而获评杭州高层次人才，便是一个典型例证。
综上可见，自人才强省战略实施以来，浙江始终秉持“人人皆可成才”的工作理念，在人才引进、人才培养和人才使用方面开展了大量有益的探索，并致力于让每个人都有成才的机会，让每个有志成才的人都有发展的机会，让每个作出贡献的人都能得到社会尊重。
三、抓好人才建设“高端引领”，加快形塑战略人才关键支撑
（1）、人才建设“高端引领”的重大意义
人才建设“高端引领”，是指通过培养造就一批高端人才，进而由高端人才去引领经济社会发展、引领人才队伍建设[36]。值得注意的是，高端人才是一个综合性概念，而并非单指高水平科技人才；并且，高端人才的具体范畴也并非一层不变，而会随时代发展的需要而有所变动。就目前而言，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上，中国所需的“高端人才”，具体是指那些复合型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卓越工程师及大国工匠、哲学社会科学人才等堪当大任的栋梁之材[37]；而于21世纪初的浙江而言，“高端人才”则更多指的是那些具有国际化视野并精通国际规则的国际化人才、具有蓬勃创新精神的复合型科技创业人才、具有现代化市场化国际化素质的企业家和职业经理人等高层次战略人才[38]。
既有的大量实践已反复证明，高端人才对事业发展具有关键支撑作用，对人才队伍建设具有引领带动作用。例如，有了钱学森的卓越贡献，我国的航天事业才有了今天蓬勃发展的喜人局面；有了王选的勇于创新，我国印刷出版业才得以摆脱传统铅与火的束缚；有了袁隆平的不懈努力，我国杂交水稻才实现了高产稳产的巨大突破[39]。因此，高层次人才特别是战略人才的作用，是一般人才不可替代的。在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当下，我国的人才队伍规模日益壮大，但高层次人才仍旧紧缺，这就迫切要求我们必须坚持人才建设的“高端引领”，以高端人才的引育为重点，加快形成我国战略人才力量，进而引领并带动提升人才队伍的整体素质和综合能力。
（2）、人才建设“高端引领”下的浙江实践
2005年10月19日，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省特级专家授证大会上提出，要致力于把浙江建设成为高层次人才辈出之地、汇聚之地、创业之地[40]。
其一，“主动出击”，加快打造高端人才发展雁阵。积极抢抓全球人才流动历史机遇，通过实施系列重大人才工程，加快集聚海内外高端人才。早在2004年底，浙江便制定发布了省特级专家制度和加强高层次专业技术人才队伍建设的政策文件，总体部署创新型、复合型、国际型高层次人才的培养造就工作；此后，浙江又陆续推出了各类人才计划，重在支持高层次人才队伍建设[41]；2020年以来，浙江又启动实施了多项引才工程，旨在加速汇聚一批“能闯无人区、敢闯无人区、善闯无人区”的基础研究领域顶尖人才。同时，有意识地去发现和培养更多具有战略人才潜质的高层次人才，为高端人才力量储备源头活水。特别注重从省级及以上实验室和技术创新中心主任，从国家重大科技任务担纲领衔者、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首席科学家、科技领军企业家中，发现和造就一批善于把握世界科技大势、善于统筹协调的潜在战略人才，形成高端人才成长梯队。
其二，“筑巢引凤”，着力打造高能级人才发展平台。为此，过去二十年间，历届省委都将补齐高能级人才发展平台作为人才工作的关键举措来抓。除在高等院校建设、新型研发机构发展等方面持续发力外，浙江还重点加强了高能级科创平台的建设。如，2010年启动建设的浙江海外高层次人才创新园，旨在打造国内一流的人才优先发展示范区；后于2012年升格为全国四大未来科技城之一（即“浙江杭州未来科技城”），顺利实现从建“园”向建“城”转变，高端人才集聚优势得以持续增强。在未来科技城的示范带动下，浙江各地积极依托产业集聚区、高新园区等打造了一批高能级人才创新创业平台，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拓展、“串珠成链”，形成了杭州城西科创大走廊、G60科创走廊等重大人才发展廊道，高端人才施展才华的舞台变得愈发宽广。
正是在人才建设“高端引领”之下，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新质生产力加快培育、先进产业蓬勃发展、区域竞争力显著提升，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也正是在人才建设“高端引领”下，浙江的人才队伍建设日益深化与全面，为经济社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也成为了推动浙江持续发展的强大动力。
四、结语
回望过去，作为一个典型的资源小省，浙江要如何摆脱资源要素的束缚、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走出一条高质量发展之路，是历届省委都高度重视的关键问题。21世纪初，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基于浙江发展实际、着眼浙江长远发展、审视国际国内发展大势，敏锐地意识到“人才资源对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具有基础性、战略性、决定性作用”，进而作出了人才强省的重大战略部署。
二十年余来，浙江始终以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关于人才工作的重要论述为指引，坚持“党管人才”根本原则、秉持“人人皆可成才”理念、抓好人才建设“高端引领”，从而走出了一条由人才小省向人才大省继而向人才强省转变的特色路径。可以说，浙江人才强省的生动实践，充分展现了习近平同志的远见卓识和战略眼光。
展望未来，浙江将坚定不移地沿着这一科学指引，继续深化实施人才强省战略，以更加坚定的步伐和昂扬的斗志，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的浙江新篇章，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贡献浙江力量。
注①：由于发表讲话的时间为2005年5月，故讲话中提到的“目前”，主要依据的是2004年浙江全省的地区生产总值，即11649亿元；根据《浙江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计划纲要》所设定的目标，到2010年全省GDP要达到20000万元左右，故“十一五”期间的平均水平为15000万元左右。也就是说，“十一五”期间GDP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平均大约为150万元。此外，由于“十五”期间、“九五”期间浙江省的GDP平均水平分别为8000万元和5000万元，故“十一五”期间GDP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差不多是“十五”期间和“九五”期间的两倍和三倍，后者分别为80万元和50万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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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徐达、魏玲玲：《全面总结、推广与提升“浙江科技特派员制度实施20周年”经验与模式的对策建议》，2024年1月2日，https://www.zjskw.gov.cn/art/2024/1/2/art_1229557001_56473.html。
[36]周文彰：《高端引领是人才队伍建设的新思路》，《中国人才》，2010年第10期。
[37]燕连福、李晓利等：《建设人才强国》，中国青年出版社2022年版，第35页。
[39]李源潮：《大力宣传和普及科学人才观 努力提高人才工作科学化水平》，《求是》，2012年第3期。
作者简介：诸萍，浙江红船干部学院 中共嘉兴市委党校，浙江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浙江红船干部学院研究基地，公共管理教研室副主任、副教授，主要从事城镇化与人口流迁、社会建设、区域经济等研究。
来源：之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