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余年来，“千万工程”经历了多个阶段的推进和发展，从最初的“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到“千村精品、万村美丽”，再到“千村未来、万村共富”，持续丰富“千万工程”的内涵，实现了不断迭代升级，体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关于农村发展、生态环境保护和共同富裕的追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省域层面成功实践的案例，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浙江的萌发，提供了重要思想理论基础和经验支持。

20余年来，浙江认真践行“千万工程”先行先试的理念方法，不仅造就了万千美丽乡村，改善了农民生活环境，还促进了农村经济发展，提高了农民生活水平，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了有益探索和实践经验，为引领中国式现代化和共同富裕贡献了浙江答案，也是促进浙江农民幸福成长的重要理论依据和实践动力。

一、一张蓝图“浙”里农民绘到底

步入新世纪，乡村天地大有可为。

2004年，浙江出台《关于统筹城乡发展促进农民增收的若干意见》，提出从当年起，在全省范围内，对种植粮油作物的农民免征农业税，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全面免征农业税。2006年，浙江印发《关于全面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决定》，明确实施“强龙兴农工程”，推进农户生产经营的专业化、企业化。2009年，浙江出台《关于当前稳定农业发展促进农民增收的若干意见》，深入实施“低收入农户奔小康工程”，加大对低收入农户产业开发、培训就业、下山搬迁的扶持力度。2011年，制定《浙江省现代农业发展“十二五”规划》，积极实施千万农民素质培训工程、农村劳动力培训“阳光工程”，推进农业技能培训和学历教育，促进农村实用人才队伍发展壮大。2016年，制定《浙江省现代农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积极推广“农业龙头企业+合作社+基地+农户”“合作社+企业+农户”等经营方式。2018年，制定《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高水平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行动计划（2018—2022年）》，深入实施农民持股计划，大力发展合作经济，加快补齐农民财产性收入短板。2020年，出台《关于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实施意见》，要求全面构建提升、服务、富裕、支持、保护小农户发展体系，引导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与小农户建立紧密利益联结机制。2021年，出台《关于高质量推进乡村振兴争创农业农村现代化先行省的意见》，提出分层分类开展农民全产业链培训，加强新时代工匠、“金蓝领”“农播”、跨境电商等培养。2022年，印发《推进农民农村“扩中”“提低”工作方案》，实施低收入农户一户一策集成帮扶计划，确保有劳动能力的低收入农户家庭至少1人就业。《关于2023年高水平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实施意见》则是明确聚焦共同富裕大场景下的乡村振兴，积极提升县城承载能力，着力实施“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深化农业“双强”、乡村建设、农民共富行动。

为破解城乡收入分配差距大、农民增收难等问题，浙江深入实施“千万工程”，持续加大强农惠农富农政策力度，在城乡统筹发展、土地有序流转、涉农企业持续发展、农业科技不断进步等因素推动下，浙江农民家庭收入快速增长，2009年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10007元，跃上万元台阶，成为全国第一个收入超万元的省区。2012年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14552元，是2003年的2.68倍，年均增长1013元。党的十八大以后，随着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高质量发展，农户收入进入调整转换期。2023年浙江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40311元，是2012年的2.77倍，年均增长2341元。2015年，浙江农村全面小康实现度高达97.2%，多年来引领全国。

20多年来，浙江践行“千万工程”，始终抓住发展的关键和重点，以政策支持拓宽解决农民发展问题的实践路径，绘就了“浙”里农民幸福成长的美好画卷。

二、高质量发展“浙”里农民幸福成长

进入新时代，浙江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浙”里农民再出发。

（一）整合资源推进农民幸福成长

“千万工程”实施以来，浙江大力整合山海资源，推进农民转型成长。一是整合优势资源。2022年武义县供销社充分发挥山海协作结对地区的优势产业和优势技术力量，在种养“菜单”目录中重点选择武义有特色、有优势，在销售上又具有较大市场空间的产业；组建的服务队由武义和结对地区分别明确1名高级职称农艺师领衔，并抽调精干力量组成，同时，由武义和结对地区各落实1名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土专家不定期上门指导农民生产。二是整合资金资源。武义县供销社积极争取上级专项资金、乡镇和部门结对帮扶资金等，为农民共富合作项目提供资金保障。在整合资金资源的基础上，通过出台农民共富合作资金扶持政策，对参与生产的农民免费提供种子种苗和农资补助，对必要的生产设施给予补助，原则上每户农户补助不超过1000元，积极增加对低收入农户的扶持力度。三是整合结对资源。一方面，武义县供销社积极推动结对地区和武义实现镇与镇结对，落实结对镇重点帮扶被结对镇的项目实施；另一方面，积极争取省乡村振兴重点帮促村工作团组的支持，联合省级部门共同开展农民共富合作项目，将省级部门的资源转化为助推农民共同富裕的强大力量。

（二）科技发展推进农民幸福成长

随着“千万工程”深入实施，智慧农业发展大大推进了浙江农民的转型成长。浙江仙居杨梅产业基于智能捕虫、智能温控、远程数据采集等先进技术，打造了杨梅智能管护全产业链。2020年底，该县农户的20亩杨梅林成为仙居杨梅智能化栽培示范基地之一，该基地通过太阳能物理捕虫器、避雨设施、水肥一体化调控等智能化设备的应用，实现浇水、施肥、温度调节等手机智能操作，引导管理模式从传统种植转向智能化管理。在种植基地里，这种“智慧大脑”除了日常生产管理之外，还能实现农产品“远程看病”，农户可以通过手机、电脑等设备，将农产品的生长情况、病虫害图片等信息上传到“亲农在线”系统中，然后智能匹配农业专家，开展“云问诊”，达到物理防治、绿色防控效果。2021年6月初，该农户的杨梅产量、质量和效益都明显提升，杨梅均价达到每颗20元左右，卖出780元每箱的高价，比往年增收了40多万元。目前在仙居，像这种基于智能大棚、智能管理系统应用的智慧杨梅种植有近千亩，共计成功实施了5个智能化栽培杨梅示范项目。相比“亲农在线”应用上线前，杨梅生产减灾52%，商品果率平均提升60%，收购单价平均提升133%，产值增长23.5%，2022年杨梅梅农户均增收3.32万元。基于智慧平台，靠“数”生产，仙居县探索出杨梅种植新模式，实现管控更精准，产品更甜，产量更高，带动梅农增效、增收和乡村振兴。

（三）盘活资产推进农民幸福成长

农村人口自然萎缩和外出务工人员增加，导致部分宅基地闲置，而这些闲置宅基地往往因为缺乏管理和维护，逐渐荒废。盘活利用好闲置农房资源，是优化资源配置，带动农村产业升级，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的重要途径。如平湖市南阳村因地制宜对农村宅基地建房进行突破性改革，将村民的建房面积设计成“80+40”模式，其中“80”为村民住房面积，而另外的“40”则用于建设公寓房和标准厂房，通过对外出租增加村民的收入来源。桐乡市虹桥村利用乌镇景区的资源优势，倡导村民将闲置农房出租或自主经营民宿，以此吸引乌镇景区的客流溢出效应，从而直接促进了农民收入的增长。桐乡市的墅丰村采取“共享农房”策略，通过实施主辅分离模式，激活闲置农房，并进一步发展出精品民宿等多种业态，有效促进了美丽乡村向美丽经济的转型。绍兴在传统“一户一宅”基础上持续探索跨村建房、农民公寓、保障权票等方式，允许土地有富余的村以竞拍等方式进行有偿选位，允许无宅基地或有改善意愿的农户参与选位，允许将质量较好的退出农房调剂给困难农户，构建“基本权益有保障、困难群众有兜底、改善农户有选择”的农民住房保障体系。2022年，绍兴市峡山村采取创新措施，实施了“农村宅基地跨集体竞拍”机制，在经过587轮出价后，总起拍价为1220万元的36宗宅基地均已成交，累计成交金额达到1358万元。

（四）数字乡村推进农民幸福成长

作为数字经济的先行地，近年来，浙江深入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农村宽带接入端口超过2600万个，率先实现行政村5G网络、快递服务全覆盖，同时大力推广“线上村民说事”“乡村钉”等数字治理新模式。“浙农经管”作为全国首个全省统一建设的农村集体经济数字应用项目，已覆盖全省2.3万个村社，服务农户达到1270万户，日均活跃度超过6万人次，累计访问量更突破了1000万人次。目前，“浙江乡村大脑”已有80余个地方特色应用和“浙农”系列应用，初步形成了乡村智治、农业智能和农民智富三方面的能力，覆盖全省11个市、90个县（市、区），实现省市县三级全面贯通。数字经济业已成为推动浙江农民转型成长的硬核支撑。数据显示，2022年，浙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水平达68.3%，这一成绩使得浙江连续四年在全国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排名中位列第一，已形成了“1个乡村大脑+16个浙农应用”的体系构架，并探索“农业产业大脑+未来农场”发展模式，积极培育村播电商等农业农村新业态，农产品网络零售额达到1238.9亿元，有2400多个电商专业村，创建378个省级未来乡村。与此同时，浙江亦在积极推进风险预警、产能预测、要素流通以及市场对接等功能服务与智能模型的开发，先行建设茶叶、渔业、畜牧业等产业大脑，已认定未来农场20家、数字农业工厂278家，以带动农民实现转型成长。

（五）土地流转推进农民幸福成长

“千万工程”第一要务是发展，农民要发展离不开土地，而土地流转则是农民发展多样化经营模式和适度规模经营的基础，同时也是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重要前提。2021年，缙云县双溪口乡周扎村充分利用政策优势，开发农博园。在农博园产业基地项目建设过程中，周扎村优先流转低收入农户的土地，再统一将项目区内外土地承包给缙云吉瑞生态园林有限公司，创造经济效益。截至2022年，该区域已有160余亩土地被流转，每年为12户低收入农户提供每亩500元至1200元不等的租金收入。这不仅提高了土地资源的利用率，还为低收入农户提供了可观收益，村集体每年也有约50万元的租金收入。在土地流转过程中，周扎村开创“1+4+5”模式，以“10%村民土地入股分红+40%全村村民分红+50%村集体收入”的方式对村民土地进行流转合并。2021年12月，村民们拿到了土地股权证，再一次明确了村民们的权利，确定了对土地的产权保护，让农民吃上长效“定心丸”。

三、政策指引“浙”里农民更有大作为

20多年来，在党中央和历届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下，浙江人民凭着“坚韧不拔、敢闯敢创、开放图强”的革新精神，勇立潮头、砥砺奋进，经济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农业生产力获得空前解放，农民高质量发展持续领跑全国各省区，生活水平实现了历史性跨越，并稳步向高水平全面小康迈进。

（一）引导农民加强粮食生产

浙江坚持积极稳妥、分类指导、依法依规、属地管理的原则，严格治理耕地抛荒、妥善处置耕地“非粮化”存量，坚决遏制耕地“非粮化”增量，要结合宜机化改造、全域土地综合整治、高标准农田和生态修复等项目建设，统筹推进粮食生产功能区整治优化工作，要明确粮食生产功能区整治优化范围主要包含建房、基础设施建设、取土、挖沙、堆放固体废弃物或者从事其他活动等导致粮功区“非农化”或者毁坏种植条件等不符合粮食生产功能区基本要求的情形，并要求在尊重农民意愿的前提下，“就地”清理腾退。根据“非粮化”地块实际情况，制定整治计划，明确整改和种植任务，通过修复土壤、回填客土、移除作物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措施恢复粮食生产条件。对不符合要求或确实难以清理腾退的地块，按照“总量不减、质量不降、集中连片、局部调整”的原则，在县域范围内进行调整补划。对一些“非粮化”面积大、调整补划空间不足，确实难以完成整治优化的县，允许设区市范围内统筹调剂。

（二）盘活农村存量土地

为打造土地节约集约利用标志性成果，提升用地保障能力，浙江进一步推进存量土地盘活利用。在政策安排方面：一是按照“链式管理”思路，通过数据交换、业务融合、业务对接、资源整合等优化方式，对土地规划、许可、收储、征迁、供给等环节的业务事项进行系统合成，建立“土地供应一本账”。二是聚焦土地供后服务和监管，对现状“闲置土地”，纳入“闲置一本账”，通过智能分析，制定处置时间、方向、路径和措施等，统筹推进“闲置土地”盘活利用。三是归集反映农村土地利用现状、履约情况以及关联人口经济信息等全域全要素数据，建立完善土地利用综合评价体系，全面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四是建设空间治理平台，推进“浙地智用”场景建设，完善“空间利用”综合应用，构建全链整体智治、部门高效协同的土地节约集约利用“浙江模式”。

（三）推进农民“扩中”“提低”

为大力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区域差距，浙江力争到2025年实现农村家庭年可支配收入10万元至50万元群体占比达到80%、20万元至60万元群体占比达到40%，加快形成以中等收入农民群体为主体的橄榄型农村社会结构。为此浙江在政策安排上主要是围绕低收入农户、进城农民工、职业技能农民、农村蓝领工匠、乡村新业态从业人员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六大群体分类施策。同时，聚焦优质公共服务均等共享、财产净收入加快补短、农民工资性收入持续增加等五大路径，实施千万农民培训赋能促进就业计划、高素质农民培育引领创业计划等十大行动计划，进一步升级“六促共富”组合拳。特别是在“提低”方面，要完善帮扶机制、创新帮扶手段，通过建立低收入农户“幸福清单”制度，推动产业扶贫、就业扶贫等多种方式，帮助低收入农户提高收入水平。

（四）开展农业“双强”行动

2022年浙江省农业“双强”（科技强农、机械强农）行动提出全省农业劳动生产率达到5.1万元/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3.8万元的目标。为此在政策安排方面，开展了四大工作：一是深入实施种业振兴行动，加快省级农作物种质资源中期库、省畜禽遗传资源库和水产种质资源库建设进度，持续推进农业种质资源普查和鉴定评价；二是促进农业关键核心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向基层选派科技特派员5000人，实施成果转化项目300个以上，打通农业科技成果转化“最后一公里”；三是加快丘陵山区小型农业机械推广应用试验区建设，打造一批丘陵山区农业机械化发展先行样板，加强农艺农机融合技术标准研究和试验基地建设，整县制推进全程机械化应用；四是抓好重点突破试点项目攻坚，特别是将宜机化作为土地综合整治、高标准农田建设等重要内容，制定完善耕地宜机化改造标准，率先在山区（海岛）县实施15个宜机化改造项目。

（五）全面推进农业农村数字化改革

浙江持续深化农业农村领域数字化改革，在政策安排方面：一是实施包括但不限于网络基础设施、物联网设施、智能硬件设施等乡村数字新基建项目，以提高乡村地区的互联网普及率和信息技术应用水平；二是完善优化“乡村大脑”，即依托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整合农业农村各类数据资源，形成智能化决策支持中心，促进信息共享和高效利用；三是针对农民加强农村电子商务销售、农业数字技术使用、数字媒体应用、农民线上技能运用等方面的培训，以提升农民数字素养；四是培育壮大乡村数字经济，推进数字农业工厂、数字农业园区的建设，改造农产品销售物流体系，鼓励直播带货、网络直播、跨境电商等新兴业态的发展；五是推进浙江数字“三农”协同应用平台建设，打造涵盖农业生产、经营、管理、服务全链条的数字化应用场景，鼓励数字农业平台与农业企业、科研机构等开展深度合作，促进乡村旅游信息化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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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牛夏风（记者）.浙江推进全国首个数字乡村引领区建设[N].消费日报，2023-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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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杨敏（记者）.缙云周扎：村企合办农博园推进强村富民[N].丽水日报，2022-02-20.

[6]浙江省出台农民农村“扩中”“提低”工作方案[N].浙江日报，202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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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晓宇（记者）.浙江:乡村振兴划重点农机化发展挑大梁[N].中国农机化导报，2022-06-06.

作者简介：

汤鹏主，经济学博士，农林经济管理博士后，宁波财经学院教授，重庆市巴渝学者，近年来先后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省部级项目7项，省级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开放基金项目3项，市级项目2项，参研省部级项目5项；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

李繁，宁波财经学院副教授，财富管理学院党委副书记。

姚鸟儿，宁波财经学院副教授，财富管理学院副院长。

张  骞，宁波财经学院财富管理学院副教授。

李爱红，宁波财经学院财富管理学院副教授。

来源：之江策